冯鸳在家里又受了家人一通安慰,心情彻底好了。
第二天进宫,她就再也没问起林女书了。
林妙音在内司的官职被提了一级,从九品的女书升到了八品女织,不用再抄写,而是在内司中管纺织桑蚕等事。
林妙音升了一级,自然高兴。谁不知如今是太皇太后主事,宫中的女官也越来越多,女侍中甚至能参与议政,常常面见太皇太后,位卑权大,是太皇太后的心腹。这就是她努力的目标。
就算不能进宫为妃,她也要一步步往上爬。
冯鸳到了天文殿,拓跋宏跟她说再过几日,他便要随大母去代郡温泉行宫,例行问民疾苦、劝课农桑。
代郡在平城的正南方,是京畿的重要屏障,乃甸服之地,也是鲜卑骑兵的重要源地,而且距离平城不远,冯太后每年都会带着拓跋宏一起去。
冯鸳托着肉嘟嘟的腮儿,憧憬地说:“行宫的温泉舒不舒服?等我当上皇后了,我也要去!”
拓跋宏摸了摸她的头,温声笑道:“你若想去,我便和大母说,带你一块儿去。”
大母要控制他,但很多事情都会欣然同意。拓跋宏也不吝于提出自己的要求,但又要把握好一个度。所以他们是一对和乐融洽的祖孙,而不是临朝称帝的女皇和傀儡。
冯鸳眼睛一亮,欢喜地说:“好呀!”
拓跋宏当真跟冯太后提了这件事,清冷端方的脸上含着浅笑。“鸳娘想去见识见识。何况她又是未来的皇后,了解民生之苦对她来说没有坏处。”
他从不在大母面前掩饰他对冯鸳的偏爱。他的喜爱在大母的眼中其实也是一种衡量利弊的砝码。
冯鸳在他身后一个劲的点头,眼睛睁得大大的,撒娇道:“姑母,您就让我去吧。”
冯沛此时也在冯太后身边,安安静静地坐着,不着痕迹地看了拓跋宏一眼,又看了看他身后冯鸳。
她和冯鸳相差不足一岁,现在也是亭亭玉立的小小少女,白净温柔,如同枝头的玉兰花苞。
这是她在太和殿中这么多年常见的戏码,每次姊姊要做点什么,官家都会出面帮她得到。
大姊能叫官家“阿干”,这是她的特权。她们冯家其余的女孩儿,也只是叫官家而已。
要说她对拓跋宏是什么感情。冯沛也说不上来。她是他们两个人之外的旁行者。看着官家对大姊关怀备至,冯沛也会偷偷羡慕。
冯太后侧头看了一眼冯沛,笑着说:“那今年鸳娘和沛娘都一起去,对外便说是去陪我的。”
冯沛眼睛微亮,有点惊喜。她当然也想去温泉行宫,只是她知道她不是被偏爱的那个,所以不敢开口。
没想到姑母愿意带她一起去。
拓跋宏并不力争,他知道这就是他要掌握的“度”。他回头看了依旧高兴的冯鸳一眼,笑着说了好。
冯鸳第一次去代郡,虽然只是出个“近”门,但还是兴冲冲地让阿娘帮忙准备了一堆衣服。
常氏当真给她准备了一马车的衣裳,打点好了所有,冯鸳和冯沛坐上马车,乐呵呵地出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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