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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新环境（第1页）

第1章新环境

秦艽是怀着对新环境的期待与好奇转学到一个陌生的城市，初秋的阳光透过行道梧桐的缝隙，在水泥地上织出斑驳的光网。她仰头望着校门口鎏金的校名字体在晨光中闪烁，“明德中学“西个魏碑体大字折射出细碎金芒，将昨夜收拾行李时的忐忑都融成了暖意。耳畔传来清脆的电动门开合声，推着自行车的蓝白校服身影鱼贯而入，金属车铃叮当声里裹着此起彼伏的早安问候。她下意识攥紧书包背带，浅灰色校服裙摆被晨风掀起涟漪，新发的校牌在胸前轻轻摇晃，塑封膜还没撕去的证件照上，自己抿着嘴角的表情略显拘谨。

教导主任王思成皮鞋跟叩在釉面砖上的声响格外清晰，经过公告栏时，玻璃橱窗里贴着往届优秀学生的合影，红底烫金的喜报上还凝着未干的露水。爬满紫藤的连廊缠绕着晨雾，藤蔓间垂落的豆荚偶尔擦过发梢，风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草木腥甜。三楼的玻璃窗被擦拭得透亮，教室里整齐码放的深蓝色课桌椅泛着哑光，值日生正踮脚擦着墨绿黑板，粉笔槽里滚落的半截白垩还带着新鲜裂口。讲台上方悬挂的液晶屏正循环播放着开学典礼预告，流动的字幕映在窗边少年的镜片上，他忽然转头望向走廊，惊得秦艽慌忙垂下眼帘，余光瞥见对方校服领口别着的银色姓名牌闪过微光。

“秦同学这边走。“王思成用教案本轻点秦艽的肩胛骨，皮鞋跟碾过廊檐的积水潭。二楼转角处的铜钟忽然鸣响，惊飞了檐角啄食的灰斑鸠，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夹杂着金属簧片震颤的余韵。三班窗台边的绿萝垂着气生根，叶片上凝结的晨露正巧滴落在秦艽后颈，凉得她缩起肩膀时，听见教室里有人用课本掩着嘴发出轻笑。

课桌椅挪动的吱呀声随着他们的到来骤然停滞，西十二双眼睛从不同角度折射着晨光。王思成屈指叩了叩门框，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边缘的凹槽里。“转学生秦艽，原籍牛头岭中学。“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五个字的尾音，前排女生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活页夹。

靠窗第二排的空位上残留着前任主人的涂鸦，木质桌面上用修正液画着歪斜的星座图案。秦艽落座时嗅到椅背缝隙里渗出的陈旧松香，前座男生校服后襟沾着的蓝墨水渍正巧是朵铃兰形状。斜后方传来圆规尖划过课桌的细碎声响，玻璃窗映出后排女生将碎发别至耳后的动作，发绳上坠着的樱桃挂饰在光晕里晃成两粒朱砂痣。

英语课代表起身发作业本的窸窣声里，秦艽注意到自己课桌右上角的课程表被修正带涂改过三次。窗边少年的镜片突然蒙上云翳，天空飘来成团的积雨云遮住朝阳，教室里西十盏荧光灯管同时亮起时，她听见后排传来圆珠笔帽磕在牙关上的轻响。

讲台侧面多媒体机箱发出低频嗡鸣，空调出风口垂着的红布条突然剧烈摇摆，裹着粉笔灰的风掠过她发烫的耳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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