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说媒
晨雾未散,秦丹蹲在木匠棚里收拾刨花。王强力脊背上蜿蜒的汗珠滴在樟木板上,凿子敲击声震得她耳膜生疼。晌午日头毒辣,汉子递来铝饭盒时顺势用拇指蹭掉她鼻尖的木屑,指腹粗粝的触感激得她打翻半盒咸菜粥。
蝉鸣聒噪的傍晚,秦丹在晒谷场撞见王婆攥着把葵花籽与人比划:“强子那三轮车换了新篷布,啧啧,红双喜的暗纹哟。“她低头疾走,却被树影里闪出的王强力拦住去路。汉子从裤兜掏出个铁皮发卡,别上她鬓角时,金属齿狠狠扯下几根青丝。
中元节烧纸钱那夜,母亲突然清醒似的拉着秦丹梳头。篦子划过腰际长发时,西厢房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秦丹举着煤油灯推门,见王强力正弯腰捡滚落满地的山核桃,后腰处露出半截红绸裤带的流苏,在昏黄光晕里晃成模糊的残影。
立秋那日暴雨冲垮了村口石桥,王强力蹚着齐腰深的洪水背来半袋洋芋。他脱了胶靴盘腿坐在灶前烤裤腿,火光将墙上两道影子揉成起伏的山峦。秦丹递姜汤时被攥住腕子,陶碗跌进柴灰溅起星点火光。汉子眼底跳动着她看不懂的焰苗:“镇上李会计要给说媒。“
寒露凝霜的清晨,秦丹听见母亲哼起出嫁时的采茶调。豁口的陶缸里盐水咕嘟作响,她将发皱的指尖含进嘴里,尝到咸涩与铁锈交织的味道。王强力扛着半扇猪肉跨进院门,油纸包着的户口簿在衣兜压出方正的轮廓。
西厢房纸窗被北风撕开缺口,月光漏进来照着炕头并排的两双布鞋。秦丹数着屋脊老鼠啃噬梁木的声响,听见身侧汉子鼾声里裹着含糊的承诺:“开春给瓦房糊石灰...“她摸到枕下藏着磨尖的纳鞋锥,檐角融化的冰棱正巧坠落,在雪地里扎出细小的窟窿。
腊月祭灶那夜,秦丹在供桌下发现母亲藏了半年的药渣。王婆踩着积雪送来龙凤烛,瞥见神龛前并立的两个牌位突然噤声。秦丹将发霉的供果扔进灶膛,火舌卷起父亲遗照的瞬间,听见堂屋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尖叫——王强力正用红绸布裹住开裂的祖宗牌位。
正月十五雪打灯,秦丹蹲在门槛刮芋头皮。王强力从县城捎回的铝锅咕嘟冒着热气,混着硫磺味的蒸汽将窗纸洇出团团黄晕。母亲忽然攥着剪刀冲出来,将新糊的窗花戳成蜂窝似的碎屑,碎红纸落进雪堆像斑斑血迹。
汉子夺剪刀时棉袄前襟豁了口,灰扑扑的棉絮涌出来沾了秦丹满手。当夜他拎着半瓶跌打酒推门进来,说要给掌心被剪刀划破的伤口上药。煤油灯芯爆出灯花时,秦丹盯着墙上扭曲的阴影,听见自己肋间盘扣崩落的脆响竟比窗外的冰棱断裂声更清晰。
惊蛰雷震醒桃树枝头的薄冰,也震塌了西厢房年久失修的土炕。王强力赤着膀子夯土时,晒成酱色的后颈沾着几片桃花瓣。秦丹端着陶盆进来添水,瞥见坑洞里埋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,隐约露出半截褪色的红头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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