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流言蜚语
自打从D市带回那匹绣着并蒂莲的杭绸,流言便如三伏天的蚊蝇般缠着秦丹。洗衣妇的棒槌声里掺着啐骂:“狐媚子专拣月白风清时勾人魂!“茶馆说书先生拍着醒木作比:“古有潘金莲,今有...“话音未落满堂哄笑。井台边淘米的婆子们故意将木桶撞得砰砰响,斜眼乜着秦丹杨柳似的腰身,压着嗓子说些“白绸子裹着黑心肝“的腌臜话。连巷口卖梨膏糖的老汉,见着秦丹碎花布衫掠过,也要将铜勺敲得铛铛响:“当心甜汤里裹着穿肠药哟!“糖锅里腾起的热气混着唾沫星子,在青石板上凝成黏腻的糖霜。
檐角铁马叮咚声里,秦丹数着青砖缝里新冒的野草。那些戳脊梁的话像浸了盐水的牛毛针,扎得她夜夜蜷在冷衾里打颤。晨起对镜梳妆时,总觉着菱花镜里映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,连胭脂盒里新买的茉莉香粉都掺着苦杏仁味儿。如今莫说林超带着桂花油香味的鬓角贴过来,便是他捧着滚烫的姜糖水守在门前,秦丹也只管把菱花镜扣在妆台上,任铜扣子将掌心硌出月牙印。窗棂外飘进油纸伞的残片,不知又是哪个碎嘴婆子故意扔进来的晦气物件。
林超五十出头,有一儿一女,女儿小惠今年二十二岁,婆家是本村的,还没有结婚。去年腊月她撞见秦丹在裁缝铺里给父亲量腰身,新裁的竹布长衫还搭在秦丹臂弯里,便摔了定亲时婆家送的双喜瓷碗。正月里扯着未婚夫的蓝布褂子,连夜搭运煤车去了广州。儿子喜生今年十九岁,高中毕业后,没有考上大学,整日蹲在村口老槐树下读姐姐寄来的信。信纸角上印着烫金字的宾馆logo,沾着几星口红印,说是珠江边的霓虹灯比中秋的月亮还亮堂。清明才过,喜生就揣着皱巴巴的火车票南下,临走前把课本全填了灶膛,火苗蹿得老高,映得他眼里也闪着异样的光。
如今王家老宅只剩竹帘子随风拍打门槛,檐下晾着的那匹杭绸早被暮春的梅雨沤出黄斑。秦丹偶尔经过巷口,听得见留守的老猫在空屋里叫春,声调凄厉如婴啼。梨膏糖的铜勺声倒是愈发响亮,只是再没人说那些指桑骂槐的俏皮话——看客们都伸长脖子等着新戏码,就像茶馆里那些嗑瓜子的人,总要等到惊堂木第三次拍响,才会往说书人的铜盘里扔赏钱。
蝉鸣撕扯着麦穗时,秦丹在供销社称盐的手忽然抖得厉害。盐粒簌簌漏过油纸包,在水泥地上洇出歪扭的泪痕。柜台后嗑瓜子的胖婶伸长脖子:“哎哟喂,该不是揣上带把儿的金疙瘩了?“这话比暑气蹿得还快,晌午头就传到河湾芦苇荡里。洗衣裳的姑娘们踩着鹅卵石嗤笑,说王林超的算盘珠子怕是拨到小寡妇肚皮上了。
祠堂石狮子的牙缝里开始长出青苔时,邮差送来盖着紫荆花邮戳的信。信纸带着咸腥味,王强力要回来了。秦丹把信折成纸船放进溪流,看它卡在沙堆里打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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