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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柒拾——文武之辩（第1页）

深巷静谧，与城中喧嚣隔绝。苏文通与狄青对坐于一间简陋茶舍之内，檐下风铃轻响，随风作乐。

狄青将腰间佩刀卸下，横于几案一侧，刀身未出鞘，却自有一股冷冽之气逼人。苏文通凝望片刻，忽然微笑道：

「此刀，将军可有名之？」

狄青愣了愣，随即笑道：「未曾取名。兵者器也，何须文饰？」

苏文通摇头：「非也。兵无名，则人视之止为杀伐之具；兵若有名，则寄托其义，能令持者心有所畏，行有所度。文者，所以为武正名也。」

狄青听罢，眉宇一动，似有所触。沉吟片刻，缓缓道：「若真要赐名，当叫它『定远』。狄某一生所愿，不过是定国安边，远祸黎庶。」

苏文通长叹一声：「好一个『定远』！将军胸中志气，便如其名。然此志若无制度护持，恐怕终成孤胆。包公所言『法』，亦不可或缺。」

狄青神色一沈，语带几分无奈：「法？狄某非不敬畏律法，但朝堂之上，多文士抑武，往往令我等将士血流沙场，却换不来片纸青史。若无实权，法与文终是空谈。」

苏文通端起茶盏，轻轻吹去浮沫，语声沉静却有力：「将军之忧，文通自知。但请记住：文武并济，方为大道。武若不受文之节制，则为乱兵；文若不依武之守护，则为虚词。将军若欲真正守护百姓，需在杀伐之外，亦懂得以笔墨立心。」

他顿了顿，忽吟一联：

「笔可安邦，剑能定远；文以驭武，武以卫文。」

狄青听得热血翻涌，拍案而起，声如洪钟：「先生之言，狄某心服！自此以后，狄青之剑，不仅为杀敌而舞，亦当为天下苍生而舞！」

苏文通亦随之起身，目光如炬，与之对视良久，缓缓伸出手。

狄青愣了一瞬，旋即伸掌相击。掌声清脆，回响于茶舍内，恍若定下了某种契约。

——这一刻，文与武，终于在苏文通与狄青身上交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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